
投资哲学:人弃我取
坚持左侧交易,在恐慌中寻找机会。我们不盲从市场噪音,只坚守安全边际与企业内在价值。
市场先生是个极端情绪化的家伙。今天,他可能因一则未经证实的传闻而欣喜若狂,将某个资产捧上云霄;明天,他又可能因一丝微不足道的忧虑而陷入绝望,将同样的东西弃如敝履。这并非理性的经济模型,而是百年未变的人性剧场。正是在这永不停歇的贪婪与恐惧的循环中,“人弃我取”这句古老的商业智慧,穿越时空,在李驰先生手中淬炼成一套冷静而富有力量的投资哲学。它绝非简单的“对着干”,而是一种深刻的认知:最大的价格洼地,往往诞生于群体性认知的盲区;最丰厚的回报,通常根植于普遍性悲观所浇灌的土壤。
“人弃我取”的反人性,首先在于它要求我们与内心深处的从众本能对抗。人类在进化中形成的安全机制,使我们倾向于相信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”,跟随人群能获得归属感与虚幻的安全。当市场陷入狂热,利好消息被无限放大,任何质疑都显得不合时宜时,“取”的诱惑巨大;反之,当恐慌蔓延,资产价格一泻千里,坏消息连篇累牍,“弃”似乎成了唯一理性的选择。李驰先生的实践,恰是反其道而行之——他关注的是资产本身的价值锚,而非人群涌动的水波纹。这种独立,需要强大的内在定力,一种近乎孤独的勇气,在喧嚣的“共识”中,坚守基于深度研究的“异见”。
然而,仅仅做到“反人性”还远远不够。“人弃我取”的核心前提与最大挑战,在于 “取”什么。
不加区别地地接住所有下落的飞刀,只会导致遍体鳞伤。这里的“取”,是精准地“取”那些被市场情绪错杀、但内在价值坚挺甚至仍在增长的标的。它要求投资者具备穿透迷雾的洞察力:区分价格的下跌,究竟是公司根基的永久性损毁(“价值毁灭”),还是仅仅是市场先生暂时性的情绪休克(“价值蒙尘”)。李驰先生所“取”的,是后者。这意味着极其苛刻的基本面研究:公司的商业模式是否依然稳固?护城河是加深了还是变浅了?管理层的诚信与能力是否可靠?财务报表是否健康?只有当这些问题得到令人放心的答案,价格的下跌才从“风险”转变为“机遇”,此时的“人弃”,才成为我们“我取”的黄金窗口。
回顾李驰先生的投资历程,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哲学烙下的印记。无论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对优质中国资产的坚定持有与增持,还是在某些行业遭遇政策寒流、市场避之唯恐不及时的逆向布局,其背后都是一套稳定的价值评估体系在支撑。他曾在市场极度悲观、港股估值降至历史低位时,鲜明地提出“港股遍地黄金”,而后市场的修复验证了这种基于价值的远见。这种“取”,并非赌博式的抄底,而是在充分理解企业内在价值区间后,利用市场极端情绪带来的“错误定价”进行的长线布局。别人因恐惧而抛弃的,在他看来,可能是价格终于回归甚至低于价值的“礼物”。
更深一层看,“人弃我取”不仅是一种交易策略,更是一种世界观。它相信周期永恒,相信情绪钟摆总会从一端荡向另一端。它拒绝线性外推,当所有人认为“这次不一样”,陷入永久性繁荣或衰退的叙事时,它基于对历史和人性的理解,保持一份清醒的怀疑。它本质上是对“市场有效假说”的某种修正——长期看市场是称重机,价格会回归价值;但短期,它是一台投票机,充斥着非理性的噪音。真正的机会,就蕴藏在这“长期”与“短期”的错配之中。
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,践行“人弃我取”或许尤为艰难,因为它对抗天性、要求专业、更需要极大的耐心。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从中汲取智慧:在投资中,适度的“孤独”可能是必要的;最大的热闹所在,往往意味着最小的安全边际;而真正的机会,有时穿着“风险”的外衣,静卧在无人问津的角落。 它教导我们,在市场震耳欲聋的合唱中,要学会倾听自己基于理性的声音;在追逐热门与躲避冷门的两极摇摆中,要建立起以价值为锚的内心稳定。
李驰先生与同威资本,正是将这份哲学内化为行动准则,在市场的波澜起伏中,寻找那些被遗弃的“珍珠”,以时间的流逝为砂纸,耐心打磨,等待其光芒重新被世界发现的那一刻。这不仅是财富增值的路径,更是一场关于理性、勇气与远见的修行。当众人皆弃,你敢取吗?这不仅关乎投资,也关乎我们如何在这个充满噪音的世界里,做出真正独立的判断。
